金鱼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橘子汽水 12 (通缉犯盾×杀手冬)

橘子汽水 12 (通缉犯盾×杀手冬)



BGM: Under the moon-Melop Mene

贾思敏打算上完夜班就好好回家睡一觉,她经营着一所小诊所,今天一天她接待了一个被砍伤的毒贩和一个试图自杀的中学生,她累坏了。她现在只希望她的妹妹莉莉今晚上能够听话一点,在父母死后她们已经过得足够辛苦了——忙于逃亡,忙于生存。她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嚷着她需要休息。


她按照规矩敲了三下门,病房里没有动静,她担心那个新来的实习生睡着了,于是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开了一条小缝,她挤了进来,她只看到了两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有着一条金属义肢,他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很虚弱,另一个男人也十分强壮,她心底一沉。


“你们想要什么?”她警惕地问。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棕发男人举起双手,努力让她放松警惕,“只是——你看到了,”他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巴基,“我的爱人他受伤了,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没有比闯进来更好的法子了。”


她看向病床上的男人,的确看上去伤得有点严重,有几处枪伤和刀伤,这个棕发男人也受伤了,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


这时候史蒂夫忽然掏出几张高面额的钞票,“他发烧了,烧出肺炎会很难办。”贾思敏沉默了,她看着史蒂夫的脸,男人的五官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非常正直和善,但她敢保证她今天早上就在报纸上或者是新闻里看到过这张脸,她想推开,脑子里突然蹦出莉莉一直想要的那双新鞋子,红色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我去拿退烧药。”


史蒂夫剪断了房间里的电话线,这儿没有牌照,是家彻头彻尾的黑诊所,坐落城郊,常常有毒贩和黑市商人光顾,就算她想呼救也没人来救她。


“史蒂夫。”巴基醒了过来,头发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像是搅乱了的葡萄藤,吐出的词句轻易的散成雾,“我们在哪儿。”


“一家黑诊所。”史蒂夫回答他,“你在火车上又发了烧,子弹我都给你挑出来了。”


巴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血还在流,不知道的话他还以为自己得了血友病。他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一个被剪断线的电话机以外就没有通讯工具了。史蒂夫是一个出色的特工。


他勉强让自己对史蒂夫笑一下,伤口有点疼。


史蒂夫又对他说:“我把你所有的收藏都弄丢了,你别怪我。”他说的是那些武器。


“是啊,我可喜欢那个保温杯了。”巴基说。


“你要喝水吗?”史蒂夫连忙站起身。


“我不喝。你就坐在这儿,哪都别去。”


史蒂夫又坐了下来,盯着巴基的脸看了一会儿,说,“好。我哪都不去。”


巴基抬起金属手臂,用手指蹭了蹭自己有点发肿的眼皮,还是没用。


“莎拉以前也是护士。”半响,史蒂夫说到,他不愿意让周围太沉默,“我从前生病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莎拉这样坐着,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老妈史蒂文。”巴基开了个玩笑,但是史蒂夫没有笑出来。巴基把金属食指摁在自己的右眼上,“笑一下吧。”


史蒂夫看上去很疲惫了,他把巴基摁在眼睛上的那只手抽下来,轻柔地握住,然后对他微笑,从巴基的表情来看史蒂夫这个笑很让他满意。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要你逗我笑。”


“我也没想过,”巴基说,“我已经睡得够久了,你睡一会儿吧,大兵。”


史蒂夫摇头。


巴基看着他:“你不会想让我用枪指着你的。”

-

史蒂夫做在他的旁边睡着了,天花板发白发冷的灯光从上而下打在他脸上,他像一颗孤独旋转的蓝色星星,每一下起伏的鼻息都是一首低沉失甜的情歌,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个丰饶的梦境。


巴基悄悄起身,不想打扰他,巴基推开门,看到贾思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她比刚才冷静多了。


“没能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我记得你。”巴基轻声说,“贾思敏。你和莉莉,她的眼睛是蓝色的。”


“我们是你的任务。”这是个陈述句。“但你没有开枪。”


巴基没再开口。他们就那么僵持着,最后贾思敏叹口气,说,进去吧,我帮你缝合伤口。


史蒂夫还在睡,巴基想他应该很累了,贾思敏撕开圆针的包装袋,拿出羊肠线和碘伏。针刺进皮肉里,伤口很深。她小心翼翼的观察巴基的表情,他很能忍痛,缝合的过程中他偶尔转过头看看那个熟睡着的男人,多数时间还是沉默,贾思敏知道是他不愿意说话。


“这个男人,”巴基突然开口,用头点了点史蒂夫的方向,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不说话显得非常沙哑,“他是个好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巴基说话声的缘故,史蒂夫一瞬间突然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巴基没在他面前的床上,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我在这儿。”巴基无力地朝他挥挥手。


贾思敏把手里捏着的那根羊肠线剪断,那上边扯着他的一截皮肉。巴基把放在一旁的衬衣穿好,这时候史蒂夫说:“到时候我给你找一身合适的衣服。”


“这就挺好。”


贾思敏端着托盘打算出去了,巴基正想说点什么,然而就在这时有人从外面敲了敲门。


现在已经很晚了,贾思敏立即放下了托盘,她卷起她的长裙,里面的吊袜带里藏着一把袖珍手枪。“走。”她沉着的对史蒂夫和巴基说,“这旁边有个侧门,快走。”


史蒂夫反射性地把巴基护在身后,敲门声还在响,他们都知道要来不及了,“你怎么办?”史蒂夫问,“我们不能害无辜的人受伤。”


贾思敏摇摇头,“七年前冬日曾救过我一命,现在我要还给他。”


巴基捏捏史蒂夫的手心,意思是叫他别担心,“不是冬日。”他对贾思敏说道,“我的名字是巴基。”


贾思敏点点头,示意他们快走。史蒂夫得到指示后抱起巴基就往外跑,他们冲了出去,那些跟上来的海德拉暂时还没发现他们,史蒂夫死命向前冲,他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随时随地都要担心自己的哮喘会不会发作的时候。


这时候他们的背后传来令人胆寒的噪音,这声音近乎于人声,却又不是——“желание(渴望)”


巴基突然停下来了,他看不到任何的个体,比起现实这更像是一个臆想症患者的梦境,光怪陆离,什么都在光线是折射下发生了偏折——骨与肉的汪洋。


“ржавчина(生锈)”


他嘴里不停念着那个陪伴他度过了许多夜晚的句子:永远不屈服。停止。士兵。请输入指令——永远不屈服。


“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


云头的天使弯弓射箭而他是靶,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在他的耳边说话,是海德拉吗?他又要被冰冻了吗?不,千万不要,永远不屈服。有什么人在禁锢着他,他要挣脱。


“рассвет(黎明)”


他冲出去了,他从抑制中逃了出来,或者他已经疯了,一阵疼痛穿越过他的右臂,鲜血和汗水刺痛他的眼睛,茫然间他看到了一辆哈雷摩托,他一拳坏了车的锁,高热炙烤着他身边的空气,一狠心他踩下了油门,他的手臂犹如船的锚动弹不得,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他想吐,水汽被拦断。


不,不,不是这样的。


永远不屈服,他又开始念这个句子了,她不停的念结果发现这根本没有用,耳朵边尖叫声不断最终化为嗡嗡声——


“巴基!”


谁他妈是巴基。


他想起来了。


“我是巴基巴恩斯我爱着史蒂夫我离开海德拉了谁都不能控制我永远不屈服——”


嗡地一声他把摩托开进了水里,世界终于陷入鸦雀无声,视野中模糊一片,他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整个世界缩小成一块咖啡方糖,全化在这片水里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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